Christmas in Santa Fe

去年圣诞在SANTA FE, 今年十月又去了一次， 时隔两个月还去,一年之内三上SANTA FE。我在DALLAS机场转机，看行人急急赶路，回家团聚，我却反其道而行之， 去千里之外的大漠高原，没一个亲戚朋友.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啥折腾自己。 从买机票到出发只隔两天时间。晓黎怕冷，决定不和我一块去，今年的圣诞节就我一个人过了，在新墨西哥。

要转的飞机要10点才起飞，我有4个多小时的时间在机场里转悠。今天是12/21，机场里人头攒动，但还没有到人挤人的地步。 我随着人流走。 DALLAS机场看起来没有DETROIT机场大。 我坐的航班是AA， 好几个登机的地方修了一个玻璃隔开的屋子，里面大概可以坐五六十人。 一路上看见好些穿迷彩服的军人。

当我经过第二个玻璃登机厅，抬头一看，是另外一个AA的到ALBUQUERQUE的检票台，起飞时间是7点。 我心头一喜，上前碰碰运气可否早些离开。 我托运了行李，行李没法早到，但我可以把车取了，购置些路上吃喝的，再去FRONTIER吃点夜宵，然后赶回机场去取行李。我排着队，心里盘算着该和谁说机会大些。 柜台后面有三个人，一个亚裔女的，一个墨西哥女的， 一个黑人。 墨西哥女的头上顶着REINDEER的角。三个人乐呵呵的，相互开着玩笑。快过节了，我想他们应该可以通融一下。 轮到我的时候，我上前问能不能STANDBY，其中一个低头查她的计算机。查了一两分钟，说不可以。我拿回我的BOARDING PASS，看来运气不是这么好。我不急于离开，离飞机起飞还有20-30分钟，说不定有旅客赶不上。漫长的等待，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，每来一个我的心就向下沉一分。三个地勤人员依然是笑呵呵的，每次有一队游客经过，他们就大声喊“ALBUQUERQUE”，“ANY ONE TO ALBUQUERQUE?". 有几个人停下来，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来看，我恨不得我的脖子能伸过去看看。最终没人响应，我舒了口气。在飞机起飞前十几分钟亚裔空勤把我叫过去，我心里一阵狂喜。她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，足有2-3分钟。这时又有几个旅客出现，检票走进去了。我想不会吧。然后亚裔空勤把新的BOARDING PASS递给我，让我跟着她。她一阵小跑，我在后面紧跟。倒了舱口，她让我在飞机门外等着，她一个人进去了。我一只脚留在外面，另一只跨进机舱，横着脑袋看。 里面早已黑压压一片，大伙都坐定。空勤向里走，像在搜索什么，我的心又掉在半空，不会吧？!没多久，她出来了。让我进了机舱，她向外走。她说了句MERRY CHRISTMAS，门就从我后面关上。我回过头，透过厚厚的窗门向她挥手。

我坐在15排，右侧，DEF，有两个空位，中间坐了个中年妇女，后来知道她叫KAREN。 在从DETROIT到DALLAS 的飞机上，我也是坐DEF,左边的女子modern优雅, 右边的实在，都没说一句话，让我很郁闷。我把图书馆借的新墨西哥的书拿出来，封面朝上。我可以感觉到KAREN 把头偏过来看。我索性把书翻到地图的一页，我转过头来，指着SANTA FE说，我要去这里过圣诞。KAREN随即表现出极大的兴趣。我现在还记得她说"REALLY"的时候眼睛做出很吃惊的样子。她家住ALBUQUERQUE，中学教数学，一个人去SAN ANTONIO玩。她曾经去过俄国教过几个礼拜的英文，对俄罗斯文化怀有浓厚的兴趣。 我记得在Fuji Ya Sushi遇到的 Hill Bleakley, 他曾经去过亚洲很多国家。我问Hill旅行改变了他什么。他说如果我没有旅游，我可能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你们聊天。那天我们在Sushi Bar聊了将近2个小时，全面改变了我们对明尼苏达的看法。

从我上飞机到飞机降落在ALBUQUERQUE机场，一个半小时时间，我一直在跟KAREN聊天。她说起她在俄国的经历，在新墨西哥可以去哪里玩，ALBUQUERQUE那个区不安全，向往去中国旅行... 我在想，如果她没有出过国门旅行，她可能就不会坐在这里和我聊天了。Karen 要了TOMATO Juice without ice。 我要了Tomato Juice with Ice. 飞机降落后慢慢在跑道上滑行。我问Karen有没有去过FRONTIER， 在新墨西哥大学门口的那家。她说每次她旅行回来，她老公说饭菜都准备好了，大多是去FRONTIER Carry Out。她说她去FRONTIER是去看人的，晚上11点走进去你还能见到无数的人，无数好看的，有趣的面孔。我点头赞同。我告诉她我对这家餐馆的内部装饰很感兴趣，比如墙上挂着的牛角，和老式的猎枪。她去得太多，以至于想不起来了。

如果KAREN是我的邻居，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。KAREN只是坐在我边上，和我聊了1个半小时的乘客，共同的爱好让我们能够分享旅行的故事。我们走出机舱，各自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。她老公应该早已买好FRONTIER的夜宵，而我则开始了我5天新墨西哥之旅。尽管来过两次，但毕竟人生地不熟。今晚住哪还没下落，当务之急是先把车拿到。


我第一次单独旅行是09年10月去ACADIA NATIONAL PARK。 第二次是去参加老莫得婚礼，顺带去了四个国家公园。 这次是第三次。如果让我选择，我很希望能和晓黎一块出来。我来过这里两次，每次回去都要讲给她听，要是她能亲自来岂不是更好。 但是独行客的好处也是不言而喻的，可以睡车上，行程上的安排可以非常随意。这次我租车是通过costco，免费升级。我拿到的车是CHEVY HHR，外观我不看好， 白色，里程8千麦左右。开起来感觉不错，座位高，HATCHBACK，后排座可以打到，睡袋摊开就可以斜斜得睡在后面。一睡就是4天。

从新墨西哥大学高速出口下来，先去了Sunflower Farmer's Market. 来之前就查了这边没有WALMART，把Santa Fe 和Albuquerque 的Sunflower的地址放在GPS里。离开Sunflower, Frontier只隔了几个街区。 当街趴车，走进Frontier,还和上次来一样，只是没有长队，我经直走到柜台前，点了FRONTIER BURRITO，和上次一样。 我选了临窗的座位，希望离校园近些可能有无线网路的信号，搜索半天没有。陆陆续续进来好些人，没一会队伍就排到我座位边上。 店里的装饰和以前一样，墙上的牛角，老式的猎枪，和天花板上悬挂的吊灯。 坐在我前面是一个中年女子和一个白发老头。椅子上放着好些杂物。 女子像是墨西哥人，又有些印第安血统。 他们吃自己带的面饼，塑料水瓶里浸泡着几片柠檬。窗外一个年轻人经过，带着个无边帽子，肩上抗着个灰色麻袋，鼓鼓囊囊。他停下来，向我前面的邻座招手。 他走进来，把他的麻袋放下。网状的麻袋里装着衣服。我打量着这个年轻人。 他的装饰让我想起笑傲江湖里令狐冲的师弟。黝黑的脸庞，个子不高，如果我在四川看见他，我可能压根不会注意他。但在Frontier见到这样打面孔，让我好奇，他是墨西哥人还是印第安人？他一直站着，和他朋友快乐得聊天。他转过头来，我正朝他的方向看过去。他径直走到我桌边，用生硬的英语问我要钱买早饭。我埋头吃我的BURRITO，他连说几遍，我没搭理他。他提高声调连说几遍 “Sir”。我倒不是担心他动粗，只是他站在我的巨大的BURRITO边上，要是他口水直飞我就只好让给他了，他如果真要动粗我就报警。刚动这个念头，他无声得走回他朋友的桌子。飞机降落以后我问Karen这边治安的情况，她说北边安全些，大学城周边治安不好。在Frontier的遭遇让我决定不在Albuquerque过夜。



去机场取完行李，一路向南开。开始还在想要不要一路开到Las Cruces,只要3个半小时, 不知不觉开始犯困，看到Socorro的牌子，就下了高速。 Bosque del Apache在Socorro附近， 远远看见前面一个交通灯，等开进的时候，原来是一个很小的镇子，一家加油站，没看见有人， 门口摆放这一架老式的装着轱辘的拖车， 再过去是一个酒吧，就在十字路口， 外面停着几辆车。 经过的时候， 我慢下来， 摇下窗户，没听见音乐， 只是风声很大。我正在想要不要趴在路边过夜，突然几声狗叫，我一踩油门，向右转。这一路黑呼呼的， 从后视镜看后面的交通灯渐渐远去。 开了5MILE， 看见路边Bosque的招牌，很大一块空地，开近一看，有一块牌子上写着晚上不能在公园里面过夜。心里很是纠结。开回小镇的路上，看见路边一家房子， 挺像VISITOR CENTER，门前写着RV parking. 一辆PICKUP停在树边。 我把车停在它后面，把灯熄了，我在车里坐了一会儿，确信不会有人出来，我爬到后座，把睡袋拿出来铺开，箱子摆到一边。CHEVY HHR的后座可以打下来，加上TRUNK的空间，睡个斜角，勉强躺下。

迷迷糊糊中内急，很不情愿爬起来，穿上衣服鞋子。我伸手开门，没想到触发了防盗警报，我手忙脚乱翻出钥匙取消警报， 把等熄了，看周围有没有动静。 没一会儿，边上房子的一间屋子亮起了灯，隐隐约约看见人影。我心想麻烦了。 再等了一会儿，听见开门的声音。我也从车里出来。

新墨西哥的晚上还是挺冷，明月当空。 一个男子走出来，说了声“how can I help you?", 我正想该怎么回答他呢，他已经走到我跟前，手上没拿东西。 月光下，印第安人的长相，50来岁。 我向他解释公园里不让过夜。他又问了些其他问题，边问边向我车里看，然后绕的绕到车后边看我的车牌，说这是哪一年的车， 哪个牌子，说他喜欢这辆车。 当时我想他不会要杀人越货吧。还好他审查完以后，要我离开，说可以开回公园，没人查。我道了声谢，赶紧在他改变主意前离开。我开回公园门口，把车停在路边，只有3个小时天就要亮了。